第兩百四十四章：天各一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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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，蕭晟沒打算要跟程樂樂正面接觸。
但程樂樂之前一直沈睡不醒，他念及對程笑笑的承諾，到底還是怕這小丫頭出什麽意外，便特意過來瞧一眼。
誰知才剛上來這馬車，這小丫頭就醒過來了。
“離開天啟國？”
程樂樂吃驚的瞪大眼睛，小臉上浮現出一抹愕然，以及一絲懷疑和不信，轉而又問道：“那我姐呢？她現在在哪裏？”
不知為何，她覺得眼前這人怎麽越看越眼熟，好像曾經在哪見過？
蕭晟還不知道他快要被程樂樂認出來了。
或者說，他並不知道當初他帶屬下去落霞山時，跟蹤他的人除了程笑笑，還有一個程樂樂。
聽程樂樂的提問，他冷峻的面容上仍然沒什麽表情，看著她道：“你姐姐不是告訴過你，天啟國皇帝給了她兩個選擇？”
“你是怎麽知道的？”
程樂樂小臉上浮出一抹驚疑之色，看著蕭晟的目光，始終保持著一絲懷疑和警覺。
姐姐說過，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易相信外人，即便他看上去很可信。
蕭晟沒有在意她的懷疑，相反，他覺得只有保持這樣凡是不輕信他人的心態，程家在燕國落戶之後，才有機會走得更加長遠。
雖然，程笑笑的意思是讓程家人過上普通百姓的生活。
思及此，他冷淡的語氣倒是緩和了幾分，道：“你姐姐選擇了第二條路，但她並不相信天啟國皇帝，所以讓本尊暗中接走了程家人，並趁著元宵節時，京城防衛松懈，讓本尊連夜帶你離開。”
程樂樂到底還是孩子，聽到這話，當即沒忍住往前傾了傾身子，急聲問道：“那我姐呢？她她離開京城了嗎？”
蕭晟冷冽的抿了抿唇，語氣平靜的搖頭道：“沒有，她必須留在京城。否則天啟國皇帝一怒之下，恐怕會全天下追剿你們程家人，到時候，你們一家包括你姐姐的處境，都會很危險。”
難得說一次謊，他勉強放緩的語氣不禁冷硬了幾分，隱隱有些不自在，還帶著那麽一點郁悶。
他方才得到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，天啟國皇帝一怒之下，還真的對程笑笑頒布了通緝令，另外還下發了一道對程家滿門抄斬的聖旨，難怪程笑笑讓他出了京城之後不要停頓，全速南下離開天啟國。
——怕是從一開始，她就料到了天啟國皇帝的做法了。
通緝令、聖旨這兩個消息，顯然是不能讓程樂樂和程家人聽到看到，否則他剛才的謊言就會不攻自破，到時候他就是有通天的手段，也沒辦法把這個謊給圓回來了。
所以他此去回國的行程，必須快過兩道消息傳播速度，這還真有點為難他了。
程樂樂不了解蕭晟，是以也沒聽出他語氣不對勁，聽說程笑笑一個人留在了京城，一下子就急了：“我姐怎麽能一個人留在京城，那樣她豈不是更危險了嗎？”
蕭晟神色平靜的看著她：“不會，只要你們不被天啟國皇帝拿捏在手心，天啟國皇帝就不敢動她分毫。”
程樂樂聞言一楞，下意識問道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天啟國皇帝的目的，只是想獨占你們家那個秘方，在不確定你們家其他人是否知道那個秘方之前，他是不會輕舉妄動的。否則萬一你姐姐一死，你們為了報覆將秘方公之於眾，他就得不償失了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可是，可是我想我姐了怎麽辦？”
程樂樂勉強相信了蕭晟的說辭，轉念不知是想到什麽，語氣忽然就有些哽咽起來。
她舍不得離開姐姐，非常非常的舍不得。
蕭晟冷冽的目光閃了閃，道：“或許等她安排一切，你們就有見面的機會了，但現在的當務之急，是離開天啟國，小丫頭，本尊希望你能配合，別讓你姐姐的一番苦心付之東流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程樂樂聞言眼圈一陣泛紅，眼底流露出一絲黯然和難過的神情，但還是乖乖答應了一聲，隨後她不再多言，只咬著唇抱著腿被子在馬車上，烏黑的大眼睛望著被風吹開的窗外，怔怔的出神。
此刻，程笑笑正坐在一路北行的馬車裏，單手撐著額頭，看上去有些昏昏欲睡。
最近這兩天，程笑笑發現自己像是得了老年癡呆，忘記的東西越來越多，並且動不動就打瞌睡，就像現在這樣，睡意強烈起來的時候，她幾乎難以抵抗，只能暫時停下手裏的事，撐著頭休息片刻。
不過說是“休息”，其實卻是在和睡意作鬥爭，一點都不輕松。
坐在一旁的碧淵見她緊蹙著眉頭，很是難受的樣子，不禁擔心的問了一句：“程大姑娘，您還好嗎？是不是風太冷了，屬下幫您把窗簾拉上吧？”
程笑笑擺了擺手道：“不用，稍後走到有積雪的地方，幫我弄一盆幹凈的雪水，我要洗臉。”
碧淵皺眉勸道：“程大姑娘，您今天已經洗過三次臉了，還都是用……”
程笑笑現在沒多少精力應付她，不耐煩的打斷道：“照我說的做，不然就回你主子身邊去，換個人來照顧我。”
碧淵心頭一驚，意識到自己逾越了，忙道：“程大姑娘息怒，屬下不多嘴了。”
程笑笑便不再多說什麽，只默默的吹著寒風繼續和睡意抗衡。
即便如此，她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的想睡，多次陷入半睡半醒的境況，若不是她意志力夠堅定，只怕早就睡死過去了。
約莫過了一刻多鐘，馬車行駛到一片積雪甚多的地方。
碧淵猶豫了一下，還是下車去裝了一盆雪回來。
程笑笑用裏內將積雪融掉一半，就著冰冷刺骨的雪水洗了好久的臉，又把外衣脫了，將脖頸都用雪水洗上一遍，這才覺得整個人重新清醒了過來。
沒想到這才一個月，血傀對她的影響就這麽大了，若是再過一個月，她又會變成什麽樣子？
程笑笑真的不敢想象。
深吸一口氣，她看了眼面前幾乎已經徹底融化完的雪水，明眸深處飛快的閃過一絲晦暗，頭也不回的朝碧淵又吩咐了一句道：“再去裝一盆雪上來，留著備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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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程樂樂之前一直沈睡不醒，他念及對程笑笑的承諾，到底還是怕這小丫頭出什麽意外，便特意過來瞧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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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離開天啟國？”
程樂樂吃驚的瞪大眼睛，小臉上浮現出一抹愕然，以及一絲懷疑和不信，轉而又問道：“那我姐呢？她現在在哪裏？”
不知為何，她覺得眼前這人怎麽越看越眼熟，好像曾經在哪見過？
蕭晟還不知道他快要被程樂樂認出來了。
或者說，他並不知道當初他帶屬下去落霞山時，跟蹤他的人除了程笑笑，還有一個程樂樂。
聽程樂樂的提問，他冷峻的面容上仍然沒什麽表情，看著她道：“你姐姐不是告訴過你，天啟國皇帝給了她兩個選擇？”
“你是怎麽知道的？”
程樂樂小臉上浮出一抹驚疑之色，看著蕭晟的目光，始終保持著一絲懷疑和警覺。
姐姐說過，任何時候都不能輕易相信外人，即便他看上去很可信。
蕭晟沒有在意她的懷疑，相反，他覺得只有保持這樣凡是不輕信他人的心態，程家在燕國落戶之後，才有機會走得更加長遠。
雖然，程笑笑的意思是讓程家人過上普通百姓的生活。
思及此，他冷淡的語氣倒是緩和了幾分，道：“你姐姐選擇了第二條路，但她並不相信天啟國皇帝，所以讓本尊暗中接走了程家人，並趁著元宵節時，京城防衛松懈，讓本尊連夜帶你離開。”
程樂樂到底還是孩子，聽到這話，當即沒忍住往前傾了傾身子，急聲問道：“那我姐呢？她她離開京城了嗎？”
蕭晟冷冽的抿了抿唇，語氣平靜的搖頭道：“沒有，她必須留在京城。否則天啟國皇帝一怒之下，恐怕會全天下追剿你們程家人，到時候，你們一家包括你姐姐的處境，都會很危險。”
難得說一次謊，他勉強放緩的語氣不禁冷硬了幾分，隱隱有些不自在，還帶著那麽一點郁悶。
他方才得到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，天啟國皇帝一怒之下，還真的對程笑笑頒布了通緝令，另外還下發了一道對程家滿門抄斬的聖旨，難怪程笑笑讓他出了京城之後不要停頓，全速南下離開天啟國。
——怕是從一開始，她就料到了天啟國皇帝的做法了。
通緝令、聖旨這兩個消息，顯然是不能讓程樂樂和程家人聽到看到，否則他剛才的謊言就會不攻自破，到時候他就是有通天的手段，也沒辦法把這個謊給圓回來了。
所以他此去回國的行程，必須快過兩道消息傳播速度，這還真有點為難他了。
程樂樂不了解蕭晟，是以也沒聽出他語氣不對勁，聽說程笑笑一個人留在了京城，一下子就急了：“我姐怎麽能一個人留在京城，那樣她豈不是更危險了嗎？”
蕭晟神色平靜的看著她：“不會，只要你們不被天啟國皇帝拿捏在手心，天啟國皇帝就不敢動她分毫。”
程樂樂聞言一楞，下意識問道：“為什麽？”
“因為天啟國皇帝的目的，只是想獨占你們家那個秘方，在不確定你們家其他人是否知道那個秘方之前，他是不會輕舉妄動的。否則萬一你姐姐一死，你們為了報覆將秘方公之於眾，他就得不償失了。”
“這樣啊……可是，可是我想我姐了怎麽辦？”
程樂樂勉強相信了蕭晟的說辭，轉念不知是想到什麽，語氣忽然就有些哽咽起來。
她舍不得離開姐姐，非常非常的舍不得。
蕭晟冷冽的目光閃了閃，道：“或許等她安排一切，你們就有見面的機會了，但現在的當務之急，是離開天啟國，小丫頭，本尊希望你能配合，別讓你姐姐的一番苦心付之東流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程樂樂聞言眼圈一陣泛紅，眼底流露出一絲黯然和難過的神情，但還是乖乖答應了一聲，隨後她不再多言，只咬著唇抱著腿被子在馬車上，烏黑的大眼睛望著被風吹開的窗外，怔怔的出神。
此刻，程笑笑正坐在一路北行的馬車裏，單手撐著額頭，看上去有些昏昏欲睡。
最近這兩天，程笑笑發現自己像是得了老年癡呆，忘記的東西越來越多，並且動不動就打瞌睡，就像現在這樣，睡意強烈起來的時候，她幾乎難以抵抗，只能暫時停下手裏的事，撐著頭休息片刻。
不過說是“休息”，其實卻是在和睡意作鬥爭，一點都不輕松。
坐在一旁的碧淵見她緊蹙著眉頭，很是難受的樣子，不禁擔心的問了一句：“程大姑娘，您還好嗎？是不是風太冷了，屬下幫您把窗簾拉上吧？”
程笑笑擺了擺手道：“不用，稍後走到有積雪的地方，幫我弄一盆幹凈的雪水，我要洗臉。”
碧淵皺眉勸道：“程大姑娘，您今天已經洗過三次臉了，還都是用……”
程笑笑現在沒多少精力應付她，不耐煩的打斷道：“照我說的做，不然就回你主子身邊去，換個人來照顧我。”
碧淵心頭一驚，意識到自己逾越了，忙道：“程大姑娘息怒，屬下不多嘴了。”
程笑笑便不再多說什麽，只默默的吹著寒風繼續和睡意抗衡。
即便如此，她還是忍不住一陣陣的想睡，多次陷入半睡半醒的境況，若不是她意志力夠堅定，只怕早就睡死過去了。
約莫過了一刻多鐘，馬車行駛到一片積雪甚多的地方。
碧淵猶豫了一下，還是下車去裝了一盆雪回來。
程笑笑用裏內將積雪融掉一半，就著冰冷刺骨的雪水洗了好久的臉，又把外衣脫了，將脖頸都用雪水洗上一遍，這才覺得整個人重新清醒了過來。
沒想到這才一個月，血傀對她的影響就這麽大了，若是再過一個月，她又會變成什麽樣子？
程笑笑真的不敢想象。
深吸一口氣，她看了眼面前幾乎已經徹底融化完的雪水，明眸深處飛快的閃過一絲晦暗，頭也不回的朝碧淵又吩咐了一句道：“再去裝一盆雪上來，留著備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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